老哥儿俩
嘿,没想到老奶张口就唱起来了:‘鬼崽鬼崽快下来,等我婆们唱歌来,单车把我撞到了,你想脱身脱不开。’ “好嘛,我一想,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嘛,只要不赔钱就好。我放心乐意停下来,顶了她一句:‘老伯妈,你又不是放牛娃,单车把你撞到了,是你自家害自家。’ “菜地里面的其他老奶干活无聊嘛,一听有歌唱了,都跑出来,前后拦我在路上。老奶嘴壳还硬得很:‘二十老几小郎哥,骑个单车莫假多,单车把我撞到了,你想跑也走不脱。’
祖方舅
他性格彪悍,有次不知怎的,嗓子起大泡,堵住了气管,喘不上气,他抄起筷子一下把血泡扎破,血从嘴里涌了出来,他抽出滴血的筷子,笑呵呵地说:“老子就是医生!”此事方圆十里无人不知。
赶场天
晴日和风里,高高低低的房子,把阳光切割成凌乱的斜块;在这白光黑影里出入,像是戏台上的人。人行道上,植着两人高的桂花树,平日里并不朝它们多看;但到了秋季,细碎的黄花从黑黝的树枝上渗了出来,日里夜里,满城浮动着甜甜的桂花香。一闻到这气味,我脑中就现出了月饼的味道,开始一天天惦记中秋的到来,听课也很是心不在焉了。
炭是独山人的主要燃料,分刚炭和泡炭两种。刚炭从好木头来,一根根黑亮结实,耐烧;泡炭则是桐木一类的轻木制成,不经烧,但好引火,一小块一小块用麻袋装起。
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,每过一场砍一棵树,肩扛着走十几里山路,卖几个钱,换一些油盐酱醋。
“童工”时代
我脚滑时,妈会压低嗓门责怪我粗心,到她脚滑了就暗自嘟囔:“什么狗屁路!”她才不会责怪自己呢。
有的人精于计算,有的人勤于劳作,怎么选择都不错。判断得与失的时限大概要拉长一些,或许是一辈子。
我爸
父母的生命力都极旺盛,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们,想到什么事就去做,从不抱怨抗争,似乎生活本应是这个样子。这大概是那些年的艰苦生活留给他们的财富。
爸虽觉可笑,却无二话,说走就走,跟着她跋山涉水也毫无怨言。他说:“反正你妈也是出于好心,我当然要陪着,在家里是陪,出去走不也一样嘛,就当锻炼身体了。要是她因为这个不高兴,才叫得不偿失。我问他怎么不把妈拉回科学的路上,爸咧嘴一笑:“你看她是听得进别人话的人吗?管她咯,等折腾烦了,自然会停下来。只要不影响健康,怎么都行。”
这样一个沉醉在精神世界里的人,他和他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艺术,至于笔画和音准是否精确,丝毫不影响作品的成色和价值。
意外的清晨
任何东西,只要放大或增多到一定规模,就会产生摄人心魄的力量。
大概是心情的缘故,我又闻到了久存于记忆的秋晨冷香,清新而温润。我深深呼吸,吐纳间,从鼻尖到喉部,一条冰线滑过,透进心里,弥散至全身,五脏六腑有种久违的洁净轻松。
如果继续封闭自己,仅凭有限的经验和偶尔的释放去揣度这丰富的世界,生命不免太过单薄。今后,或许应该走走不同的路,去往不同的车站,看看不同的景,见见不同的人,让自己变得更开阔。
想做就去做
星星越看越多,刚开始只看到几颗明亮的,后来眼睛适应了黑暗,星星就布满了整个天空。星星是每天都可以看见的,但它让我想到一些很远的东西,永恒的东西。这种“永恒”到底是什么,我也说不明白,但意识到了人的渺小、人生的短暂。
之前每天考虑的,是吃什么样的饭,写什么样的日记——我从小喜欢写日记——此外是上谁家吃饭,晚上睡哪儿,都是基本的生存问题。冷了,就找衣服来穿;热了,就脱衣服,仅仅是被动去迎合世界的变化而已,并不会有意识去关注天地的样貌、时间的来去、生命的源泉与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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