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航西飞》|6月读书笔记
kittenchen
2021-12-10 23:24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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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神秘的非洲,狂野的非洲。它是炼狱,也是摄影师的天堂。它是狩猎者的瓦尔哈拉,也是遁世的乌托邦。它是你心中的愿望,禁得起所有的诠释。它是死亡世界最后的一丝残余,也是闪亮生命的摇篮。但对于很多人,也包括我,它只是个“家”。它有各种各样的性格—除了沉闷。”

《夜航西飞》|6月读书笔记

  ---柏瑞尔.马卡姆

  柏瑞尔.马卡姆,刷新人生范本的女性榜样

  柏瑞尔四岁时和父亲移居非洲肯尼亚恩乔罗地区,父亲在英属东非建立了农场,柏瑞尔从小和纳迪土著一起长大,光脚在大草原上奔跑,在荣盖河谷和穆阿悬崖旁的雪松林里狩猎疣猪,和狮子搏斗。

  她最爱猎狗和纯种马,它们不是宠物,它们高傲强悍,是与她在草原上并肩作战的战士。在《流亡贵族》中她讲述了她与纯种马坎希斯康的故事,在《可曾有匹长翅膀的马》中讲述了她接生的第一只小马驹伯伽索斯。她理解动物,熟知它们的脾气秉性,仿佛与自然界互通。

  1919年农场因为旱灾损失严重而关闭,她的父亲去了秘鲁,而十八岁的她选择继续留在非洲。她将所有家当装进两只马鞍包,骑着她的伯伽索斯独自一人来到莫洛地区做驯马师。

  很多年后,她说,“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,一个你曾住过、爱过、深埋着所有过往的地方,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,都不要慢慢离开,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,永远不要回头,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更好:因为它们已经消亡。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,能被轻易跨越,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,隔着距离,看来叫人胆怯。但当你踏足其中,就会云开雾散。我学会了这一点,但就像所有人一样,待到学会,为时太晚。”

  驯马时偶遇飞行员汤姆.布莱克,他在她心中种下了飞行的种子,他告诉柏瑞尔,“当你飞行的时候,你会感觉到满足,就像拥有了整个非洲。你觉得目力所及的一切,都属于你;所有的碎片都合二为一,全部归你所有。并不是你想要,而因你独自身处机舱,没有人能与你分享。它存在着,属于你。它让你感觉自己比真实的那个自己更强大,已接近你认为自己或将达成的事,你只是还没提起胆量认真细想罢了。”

  她义无反顾地向他学习了如何开飞机,考了飞行证。她爱上了航行,白天里“在白色的云堆上滑行,就像奔驰在雪地里的雪橇,光线亮得让人目眩,就像夏天照射在北极的光芒”。夜航让她在沉默中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,“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。但飞跃牢不可破的黑暗,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,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、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,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。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,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。”

  “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,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了解你自己。你学会观察他人,但你从不观察自己,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。假如你在阅读,或玩纸牌,或照料一条狗,你就是在逃避自己。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,如果不是这样,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,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,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———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。”

  “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,不可避免地孤身一人,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,没有别的能看;除了自己的勇气,没有别的好盘算;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、面孔和希望,没有别的好思索—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在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。你就是那个陌生人。”

  航行中遇到过种种险境,她都能沉着冷静地应对,在飞行领域,她是顶尖高手。1936年,她成为首位独自驾驶飞机由英格兰飞跃北大西洋的飞行员,这项成就让她成为大西洋两岸媒体的宠儿。

  但是她还是选择回到非洲,继续做赛马训练师,直到在马厩旁的小屋里去世。她说:“我承担责任并辛勤工作,我经历危险也享受快乐,结识了两三好友,生活在一个没有围墙的世界中。我依旧拥有这一切,我提醒自己:我会一直拥有直到离开它们的那刻。”

  回看柏瑞尔的人生,虽然世人对她的三段婚史和风流韵事津津乐道,可她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在情爱上停留,书中对私人生活只字未提,在她的梦里,存在的只有飞翔,狩猎,非洲大草原和辽阔的天空。

  她在脱离地球引力的同时,也脱离了人世的规则,活在只属于自己的小星球上。柏瑞尔就像圣埃克絮佩笔下的《小王子》,一心一意热爱着自己孤独的星球,而让她低头的那朵“带刺的玫瑰”就是烈马。

  她将最没有保留的情绪留给了马,而不是人。幼时玩伴长大成人,至交好友纷纷远走或离世,只有一匹匹纯种马,带着一脉相承的桀骜不驯和天赋来到她身边,互相了解、互相征服、并肩作战,一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
  读完《夜航西飞》真切地感受到人的质感是由高度和眼界决定的,因为抵达过高空,深入过丛林,下笔才能如此磅礴,因为挑战过极限,才明白要对超越心存敬畏。

  她展示了生命的另一种活法。女性不一定要从事一份安稳的工作,相夫教子,操持家务;柏瑞尔永远走她选择的人生路,无视约定俗成的界限,活得潇洒自由开阔。女性不一定是柔弱无力的;柏瑞尔无畏、能干、专业、风趣,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:学识和冒险。她没有娇美的面容,但她挺拔修长,英气逼人,姿态中有与银河星辰共享孤独的自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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